当地时间9月30日晚,美国参议院未能通过临时拨款法案,白宫随后正式公开宣布,美国政府将于当地时间9月30日23时59分之后“关门”。
为避免联邦政府停摆,9月29日晚,特朗普在白宫会见国会两党领袖,讨论临时拨款法案。这次会谈被视为在10月1日凌晨美国联邦政府停摆大限到来之前,两党弥合分歧、达成预算共识的最后机会。

在政府关门前的最后一刻,美国参议院先对共和党提出的“清洁”临时拨款案做投票,该案拟将资金延续至11月21日,不涉及重大政策条款。结果显示,共和党阵营虽拿下55票赞成,但因未达到60票的阻挠议事门槛而遭否决。有必要注意一下的是,参议员费特曼、科泰兹·马斯托以及独立参议员安格斯·金罕见倒戈投下支持票,而共和党人兰德·保罗则表示反对。
随后,参议院又就版本的临时拨款案进行表决,该案强调维持《平价医疗法案》补贴并扩大社会项目开支。投票结果为47票赞成、53票反对,未能通过。至此,国会最后的两项替代方案全部失败,意味着政府停摆已不可避免。白宫管理与预算办公室在投票结束后迅速通知各联邦机构启动关门预案。

政府关门之后,80万名非必要联邦雇员将无薪休假,承包商账单无法及时支付。
美国务院领事馆和移民局的部分窗口将放慢工作甚至关闭,护照、绿卡、签证等理时间被拉长。
数百万孕妇和儿童的食品券将受影响,住房援助和能源补贴也会因资金断档而延迟。

这一切,都只是美国政府关门以前所带来的麻烦。今年,特朗普将会给大家带来更大的麻烦:白宫表示,一旦政府关门,立即推动裁员。白宫管理和预算办公室主任拉塞尔•沃特已要求各联邦机构草拟当前预算案及外部资金覆盖不到的工作人员的裁减计划,因为他们“不符合”特朗普总统的“优先选项”。
美国政府之所以常常面临关门,是因为预算审批本身变成了分权对垒的缓冲器。预算进程被党派游戏与制度僵化所绑架,造就了政府停摆的高频率与恶性循环。
由于政治互信已降到谷底,新一届国会从年初起就在医保、移民、对外援助等议题上尖锐对立,基本上没有任何提前协商常规拨款的动力。早在春夏之交,美国国会就陷入对医保补贴、对外援助、移民执法经费的拉锯,导致12项常规拨款的讨论几乎停滞。

时至9月,众议院共和党人仓促抛出一份临时拨款法案,想让资金撑到11月21日,但因条款中削减了部分医疗补助支出并附带保守政策诉求,遭到拒绝。
几乎同一时间,在参议院也提出了另一版本的临时拨款法案,维持“奥巴马医改”补贴并增加社会项目开支,结果也丝毫没有悬念地遭到共和党反对。
坚持要在临时拨款中继续维持《平价医疗法案》的增强补贴,保护低收入群体的医疗补助,并恢复部分公共卫生和公共广播经费。共和党则将这些视为“福利扩张”,反对将其捆绑在临时拨款中。
移民与边境安全成为火药桶。共和党希望临时拨款中增加边境安全和移民遣返经费,削减庇护与安置资金;则认为这是以人道和移民政策为人质的筹码。
对外援助也成为争论点,愿意保持对乌克兰、以色列等的灵活支持,部分共和党人则要求重新审视援助规模。

特朗普上任以后,白宫与国会领导层的关系日渐冷淡,几次关键磋商都被突然取消,让最后时刻的沟通渠道断裂。特朗普指责的要求“不严肃、不合理”,不可能开成“富有生产性的谈判”。对此公开反驳,指责特朗普故意回避责任,推卸可能会引起关门责任。

一种情况是短暂的“技术性关门”。若谈判在最后时刻失败,政府可能10月1日开始部分“停摆”,持续数天到1周。市场和舆论的高压可能迫使双方迅速回到谈判桌,讨价还价达成一致。
另一种情况是危机彻底失控,“停摆”延续数周甚至更久。美国政府并不是没有长时间关门过。自1976年以来,美国联邦政府已经经历过二十多次关门。特朗普上一任期的2018年12月22日至2019年1月25日,政府曾经连续关门长达35天。但是这次特朗普已经威胁关门后要裁员,数十万联邦雇员的饭碗到时候怎么办?
美国政府的反复关门,不单单是政治精英之间的角力,更是对普通民众信任感的一次次消磨。公务员担心饭碗,家庭依赖的社会补助随时有可能中断,出行、教育、医疗等最基本的公共服务被迫停摆。人们逐渐意识到,这个自诩为“世界最强大民主”的国家,居然连最基本的运转都无法保障。社会阶层之间的不满正在积累,联邦体制的合法性也在遭遇前所未有的质疑。
对外而言,美国政府的关门已不再只是“家丑”,而是对外宣称制度优势的最大讽刺。盟友国家对华盛顿履行安全承诺的信心受挫,国际机构对美国出资份额的保障也充满疑问。尤其在特朗普强调“美国优先”的背景下,关门危机让美国对外援助、国际合作更加飘忽不定。

频繁出现的关门危机,不仅仅源于某一次预算分歧,而是美国制度设计中的顽疾。当总统与国会分属不同党派时,预算审批往往被异化为政治博弈的战场,这种“零和博弈”式的制度安排不仅损害公共服务,也削弱了美国的治理能力。所谓“三权分立”,在现实中却常常演变为“三权对峙”,“权力制衡”成了“制不动、衡不准”的代名词,让美国曾经的自以为是情何以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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